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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被我自己的效率嚇到(欸)考前最後一更!!!真的是最後!!!(跟誰說話)

然後必須先跟你們講不管這篇是HE或者BE 我都不會讓仁熙跟柾國這麼快在一起的(跑

BGM獻上 - V/J-hope 안아줘Hug me (個人私心)

 

【他】

 

田柾國撐著精神,硬是等到整曲播放完畢才停下舞步,即使已經練到雙腳都疼痛不堪,他還是不喜歡中途喊卡的感覺。

他一向都是如此,對於自己的要求特別嚴苛,所以就算關在這方小小練習室整天了,他還是能一如既往的看著哥哥們疲倦的背影離開然後自己留下來重複訓練,反正他還有體力。

將汗濕的劉海往上一撩,田柾國站在原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喘著氣調整呼吸。

 

這是一張阿米們稱讚說好看的臉,也是時常被愛慕的眼光盯著看的臉,可是田柾國此刻看著自己卻只讓他心裡升起一股說不清的躁鬱感,他低下頭按下開始鍵,聽到音樂的瞬間身體自動抓回舞感。

 

這樣一晃眼又是兩三個鐘頭,田柾國脫下已經濕透了的衣服,裸著上身坐靠在牆邊,手機響起提示音,他側頭看著螢幕亮起的누나發了幾秒的呆,才放下手中剩下半瓶的水接了起來。

「努那,是我。」他輕聲開口,對方用甜美的聲音說了一些話,但是那些字卻像飄進耳裡又直接飄出去似的,直到電話那頭傳來「有在聽嗎?」的瞬間田柾國才回過神來。

「約⋯⋯嗎?」他看了看手錶,已經快要清晨了。「努那不好好睡覺的話會不漂亮的哦。」

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說努那不漂亮之類的話根本都是騙人的。

他的努那不論外貌或者歌聲、舞蹈都是頂尖,跟努那交往之後,哥哥們也都時常把這件事拿出來笑話他,說果兒的眼光真高,自我要求嚴格以外連對女朋友的標準也高。

「出來陪我一下子就好,你該不會這個時間還在練習吧?」努那甜甜的笑聲讓田柾國怔住了,明明自我訓練不是壞事,他卻一下子說不出口。

「沒有,在家。」

「我知道的,柾國不需要練習也能把事情都做得很好不是嗎?」

田柾國看著從玻璃外透進來的一絲陽光,他伸出手讓光線跳躍在自己手上,或許因為是才剛破曉,所以看起來溫暖的光線卻沒有一點溫度。

 

 

女人因為太漂亮,所以一些小小的任性都可以被無視的吧,田柾國迷迷糊糊的這麼想。

 

他照著努那的意思到她的公寓樓下等她,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鐘頭了,這三個鐘頭如果多拿來練舞什麼的就好了——田柾國才正這麼想,一雙軟軟的手就從後方攬住了他的腰,屬於女生柔嫩的聲線在耳邊響起:「久等了吧?化完妝都不曉得時間過了這麼久。」

「不會,沒關係。」田柾國展露笑容,即便他的雙腿已經僵硬要快要沒有知覺了,他也不會顯露出絲毫的疲態,不能讓努那知道自己剛才拼命的在練習室裡練習。

 

為什麼不能?

 

田柾國被自己腦中的反問給弄得無語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只想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出最完美的樣子。

「努那想去哪裡?」田柾國讓對方勾住自己的手,體貼的讓女方走在內側,當努那一臉撒嬌地說出『約會地點不應該是男生想嗎』的時候,他腦中第一個浮出的竟然會是練習室。

 

⋯⋯練習室,他一定是瘋了。

 

田柾國忽然覺得很荒謬的笑了,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在練習室約會,他只有在那裡跟哥哥們練過舞、切磋舞技,還有⋯⋯跟尹仁熙一起坐在地上彈吉他亂唱歌。

跟她一起漫無目的的講話,就連彈錯都能一笑帶過,唱歌破音了也沒關係,那樣輕鬆的相處在努那身邊是不可能的,他就連歌都沒對努那唱過。

忽然想到那些模糊而清晰的回憶,田柾國決定做些轉移自己注意力的事情,畢竟是在跟努那約會,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好啦陪我去逛街吧,我有認識的朋友在弘大開了服飾店。」

 

田柾國被拉著到了弘大,雖然天色才剛亮,但因為這裡本身就是人潮聚集的地方,他們都戴上了口罩跟帽子,小心翼翼地進到一間隱藏在角落、看起來非常有特色的店。

努那試衣試的很開心,這裡的每一件衣服都很適合她,大概找不到比努那更會穿衣服的女人了吧。

「這件好看嗎?」她從試衣間走出來,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非常深V的上衣,以及短到快要露出半個屁股的熱褲,當然,穿在她身上除了美就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好看。」田柾國坐在椅子上,已經開始有了點睡意,一整個晚上都在練舞發洩精力讓他現在極度需要睡眠,他揉了揉眼睛想提振精神,把視線移到店裡才剛被打開的電視。

頻道重播著之前的音樂節目,正巧裡頭的就是尹仁熙她們的組合,田柾國目不轉睛的看著平面螢幕裡那張笑得燦爛的臉,正是尹仁熙扭傷腳踝的那天,她穿著露肚子的套裝,雖然整體看上去不會過於性感,田柾國卻覺得哪裡都怪。

她明明不是會穿著這種衣服的人,但是因為公司設定的關係,所以才要時常穿得裸露,女偶像為了得到觀眾的注意,勢必展現身材奪得眼光,可是尹仁熙比起賣弄性感,更適合用她的嗓音征服觀眾才對⋯⋯

歌聲才是她最強大的魅力,可惜知道的人似乎不多。

 

「柾國啊看什麼呢你?」努那似乎對剛才試穿的那套衣服感到很滿意,跟她的店長朋友小聊了幾句後就買了,她鑽到田柾國身旁摟著他的手臂,大眼睛盯著電視上的人。

播到尹仁熙扭到腳的瞬間,田柾國慌亂地把視線拉回來,轉頭看著努那:「要走了嗎?」

那樣的畫面他沒辦法再看第二次,當初在待機室裡看到的時候,好像痛在自己腳上似的。

「努那⋯⋯要穿這樣出去嗎?」田柾國這才愣愣的注意到她穿著那件深V的上衣,要是這樣走出門口肯定會被圍觀的吧?這樣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我就說嘛,我們柾國肯定會吃醋的。」努那轉頭跟店長朋友交換了視線,兩人同時笑了一下,像是贏得了什麼賭注一樣,田柾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納悶著。

 

吃醋⋯⋯嗎?

 

他其實不知道什麼叫做吃醋,下意識的反應也只是因為怕自己跟努那被別人發現,看著努那穿這樣的衣服,他也只覺得很漂亮而已。

 

「柾國會想公開我們的關係嗎?」她的問題田柾國已經想過了,而哥哥們的說法都是——在內部公開是沒關係的,這是對戀人的尊重。

可是努那似乎不是這麼想的,她垂下了嘴角,一張精緻的容顏泫然欲泣。

「反正我們都知道就好了,柾國就只是我一個人的。」

田柾國搞不清楚努那的想法,既然認定對方是自己的,那麼不是更應該公開向大家宣告嗎?這才是正常情侶會有的想法,可是很詭異的,努那不想,而他竟然也覺得無所謂。

 

對於努那,他的女朋友,田柾國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對她做的一切也從來都是接受的。

畢竟這麼優秀的人是他的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從來沒跟努那說過自己其實練舞練得比誰都勤,身上的傷也比誰都多。

他會因為唱不好而哭一整晚,也會因為看了感人的電影落淚,可是努那說過男人是不會哭的,所以田柾國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掉過淚。

 

是怕她擔心嗎?

還是⋯⋯怕她覺得自己不夠好?

 

黃金忙內這四個字帶給他的一切榮耀跟煎熬,他從來都是好好忍下來的。

不僅僅是在阿米們面前,就連在前輩後輩們眼中,他都不能有任何一點失誤。

因為他,必須完美才行。

 

 

或許是因為整個團體逐漸大勢起來,經紀人跟其他工作人員明顯的對我們比之前好了很多,走紅的程度也相當的反映在暴增的通告和節目上,忙內摸著我剛染完的粉金色頭髮,嘖嘖稱奇:「我都不知道換個髮色可以改變這麼多,歐逆妳這是要跟我爭門面嗎?」

不只是我,團裡的其他人也都做了新造型,我們最新接到的行程是要到倫敦去開kpop演唱會,也正好藉由難得出國的機會拍廣告,接下來可能又要進行新歌錄製跟MV拍攝了,一刻也閒不下來的充實感讓我心情愉快,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忙碌感的確沖散不少多餘的情緒。

 

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在某個天還未亮的凌晨我們提著隨身行李上了保母車,一路行經過首爾的街道,內心有種奇妙的感覺在不停膨脹,自小成為練習生到出道以來,別說出國了,我就連首爾都很少離開過,一想到即將離開這個生活了將近十九年的國度,興奮跟雀躍感頓時就交叉湧了上來。

 

到了機場,我看著一群舉著手幅跟牌子的粉絲,下意識地搜尋著寫有我們團體名字的應援版,在其他團體之中還是能找到不少寫有我們名字的板子,似乎,有了那麼點真的成為偶像的感覺了?我飄忽的想著。

入關之後少了粉絲追逐的目光,我們三三兩兩坐在椅子上等待,接著外頭爆出一陣尖叫聲,自動門打開走進幾個男偶像,我是直到看見那張沒有戴著墨鏡的臉才忽然意識到,這趟遠門會全程都跟田柾國待在同一個空間這件事。

 

出道前,除了跟自己公司的練習生待在一塊,我們常常把握難得偷閒的時間溜出門玩——那還是在被經紀人抓到就會挨罵挨打的時期,年紀尚輕的我們卻樂此不疲,跟田柾國一起嘻笑玩鬧的一切因此成為單調乏味的記憶裡最色彩繽紛的一塊,單純的只是笑著聊天著,也就這樣跌跌撞撞的熬了過來。

 

後來我才知道,那樣美好的回憶叫做青春。

 

晉升為大勢以後似乎擁有更多跟田柾國相處的時間,但是這樣的感覺卻成為了負擔。

就像此刻他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在與我四目相觸的瞬間淡了下去,而我也急於閃避他的視線而錯開目光,如此令人尷尬的疏離感,卻是如今最剛好的距離。

 

現在我才明白,這麼無力的狀況叫做現實。

KCON對於我們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畢竟是第一次跟那麼多團體一起到另一個國家演出,一踏上倫敦的土地,我跟忙內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還因此被鄭有美取笑說我終於有點孩子的樣子了。

 

我們坐在一旁等待彩排,我滑著手機查看路上拍的照片,異國的風景讓我完全忘卻繁忙行程的壓力,台上的歌手輪流檢查麥克風試音,導播突然的一句:「柾國xi狀況可以吧?你一直都沒問題的。」將我沈浸在照片中的心情給拉回現實,站在舞台上的田柾國點點頭沉聲說了內,他的試音結束得比誰都快,我望著他的臉出了神,就連在導播PD的眼中,他都是這麼優秀的人了。

「他真的很厲害,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有田柾國做不到的事。」金有謙無聲無息地出現,我點著頭,沒多問他彩排結束了為什麼還待在這裡。

「但是這樣很累的吧?或許哪天就會因此崩潰也說不定。」

他的輕笑聲沈甸甸的打進我心裡,我重複想著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下意識地竟然想要幫他反駁點什麼,卻發現原來田柾國的優秀在許多人眼裡已經成為刺眼的烈陽,雖然知道金有謙沒有那個意思,但他可能也在某方面相信這樣強撐著維持完美的田柾國會在哪天摔倒後,支離破碎。

 

忽然無法克制的擔心起田柾國,這般如履薄冰卻不明不白的憂心讓我皺起眉頭。

 

等到所有人都試音彩排完畢,在各自的休息室裡匆匆吃過飯後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上妝換衣服,隨著夜晚的來臨,待在後台都能感受到演唱會場地裡逐漸沸騰的熱氣。

我換上表演服,已經習慣露腿露腰的衣服所以行動起來並沒有什麼不便,倒是這裡的溫度比首爾要低了不少,我披上工作人員的外套,手上捧著熱茶在通道裡來回走動,調適著即將上台的緊張心情。

 

「柾國真的沒關係嗎?」

 

從防彈少年團休息室的門是半掩著的,即使只是從旁經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話中提到的那個名字更讓我豎起了耳朵。

 

「你都燒到三十九度了,強撐的話聲音狀況也會不好。」聲音裡有著滿滿的擔憂,我靠在門邊,心臟突突的鼓動著。

「再怎麼說阿米們都不會想看到你這樣啊——」

成員們交談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我開始回想今天所有見到田柾國的每一幕,完全看不出來他有身體不適的跡象,田柾國平時很少生病的,難道是水土不服了?

「哥,我想上台。」

他的聲音比往常弱了幾分,卻一如既往的堅定而任性。

「果兒啊⋯⋯」

 

我抬起頭愣愣地接住忽然出現的視線,半掩的門被打開了,田柾國低頭看著我,眼裡盛滿了驚訝。

「怎麼在這?」他瞥過我的表演服還有我披著的外套,眼中有什麼閃過。

我不曉得他會這麼突然的開門,毫無預期的就這樣正面相遇了讓我一時之間也搭不上半句話。

「妳都聽到了?」

「⋯⋯算是吧。」

「如果換作是妳,會不會上台?」田柾國無聲無息地帶上了門,一雙墨黑色的眼眸沈沈的直視著我,臉上毫無半點不舒服的樣子。

同樣作為隊內的主唱,要承擔的責任很重,我承認要是我就算不舒服也會上台把表演完成的。

我知道一旦田柾國決心要做的事情誰都阻止不了,所以我也沒有要勸他休息的意思,雖然我一直皺著的眉頭似乎洩漏了心裡的想法,田柾國盯著我的臉輕笑著:「所以說,就當作沒事吧。」

他擦過我的肩頭離開了,我站在原地,內心百感交集。

 

透過薄薄的螢幕,防彈少年團的演出還是一樣精彩,但是仔細聽卻不難發現主唱的歌聲比起以往要飄了些,果然感冒還是有影響的,社群網路裡有許多留言回應都在討論田柾國明顯不如平時穩定的聲音,其中有擔心他的,當然也有一些看好戲說他現場實力不過如此的。

 

「可憐的孩子,大概是失戀造成他的失常吧?」

 

隊裡最八卦的金惠恩蹲在我旁邊也看著螢幕裡的舞台,她隨口一句話讓我狐疑的重複了一次:「失戀?他嗎?」

據我僅知的,田柾國是跟那位前輩好好的在一起才對,為什麼又冒出失戀之說?

「分手啦早就,好像是女方說沒感覺了才分開的,哎也是挺可惜的啊好一對金童玉女。」

我沈默了下來,聽到這個八卦沒有絲毫開心的感覺,除了平靜地接收了這個對我而言應該是巨大新聞的消息以外,對於田柾國狀況的不解讓我更加不安。

田柾國什麼都沒表現出來才是最反常的時候,這代表著他將自己全都隱藏在表面的平靜無波底下。

 

當我終於再次見到田柾國,他剛換下表演服穿著自己的私服走了出來,一雙染著紅色血絲的眼睛對上我,沈默的氛圍再次湧現。

 

「田柾⋯⋯」

 

我的話還卡在一半,他就擦過我的肩頭往反方向走掉了,我聽見自己嘆氣的聲音,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我遲疑了一下,跟著田柾國的腳步追到走廊最底的隔間,看起來像是堆放音響設備的雜物室,我站在隔間外顛著腳尖想從透明玻璃看進去,手扒在門板上冷不防被打開,我一個沒注意就跌入了溫熱的懷中,田柾國把我扶好,皺著眉扔了句:「穿高跟鞋還用跑的是不怕摔了?」

我沒餘力跟他爭分明就是因為他忽然開門才讓我重心不穩跌進去的,舉起手上的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吶,漢堡。」

田柾國沒什麼溫度的眼神在紙袋上掃了一下,有點意外的挑起眉毛,像是無聲的問我在打什麼主意。

「我想說你今天好像沒吃什麼東西,所以就⋯⋯多拿了一份。」

「妳都在注意我?」

「才沒有。」雖然立刻反駁,略急迫的聲音卻像是在跟我唱反調,正當我還在組織言語時,田柾國輕輕拿走被我捏緊的紙袋,走到隔間最裡面貼著牆坐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糾結著要不要開口說點安慰的話,但是我能說什麼呢?說不要難過不是你的錯嗎?還有⋯⋯跟前輩分手的消息是⋯⋯啊啊,現在完全不該想這個的。

田柾國安安靜靜地坐在裡邊一動也不動,我忽然就把眼前的他跟多年前初次見到的那個,倚在欄杆上看起來充滿無措感的男孩聯想在一起。

 

我清楚記得田柾國當時問我,妳會怕嗎?

 

雖然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但是想必他也是害怕的吧,一直以來承受著那麼多的期許,他肯定又要為此感到自責了。

我默默的往門邊移動,該留點空間給他。

 

「尹仁熙。」他忽然出聲喊住了我,我一手才剛碰到門把,回過頭對上他抬起的眼眸。

我回望著他,等著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過了好幾分鐘田柾國都沒再開口,就只是像被定格般直直盯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任誰被田柾國用這種眼神看著,都會覺得不自在的啊,何況⋯⋯

「可不可以⋯⋯安慰我⋯⋯」

嗯?

我眨了一下眼睛,確認說出這句話的人的確是田柾國。

「隨便說點什麼都可以⋯⋯」

那雙摻著星光的水潤雙眼,帶著一絲無助跟不確定。

 

我不確定田柾國想聽我說什麼。

但是這是第一次,好像被他需要了。

 

【他】

 

搞砸了。

田柾國知道是自己把舞台給搞砸了,儘管再怎麼努力想撐下來,明顯受到感冒影響的喉嚨狀況根本騙不過大家,在無數雙眼睛前就像赤裸著展現了自己不堪的一面,表演結束以後看到哥哥們帶著安慰的眼神他就想逃開。

他低著頭走過通道,腳步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跌倒一樣,他無法看著任何人的眼睛說自己沒事,謊言,都是謊言。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堆積的壓力像是瞬間崩落的山石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他不好,其實真的不好。

 

「柾國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很完美了。」

「柾國一直都很棒的。」

 

諸如此類的話,在今晚這個錯誤百出的現場舞台之前都成了真實的笑話,他一直以為只要把事情做到完好就能留住身邊的人。

 

「柾國啊你太好了,好到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好像夢一樣。」努那是這麼說的。

「你好像從來不在我面前表現出真正的情緒呢。」

「雖然找不出缺點,可是這樣交往的話會很沒有感覺的吧。」

 

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時候應該偽裝,什麼時候應該真實,他無法反駁努那的任何一句話,他甚至不知道努那喜歡他是為什麼,分手又是為什麼。

 

原來這就是失戀。田柾國一愣,傷心嗎?比起傷心,更多的好像是對自己的徬徨不安。

 

他想把自己關在一個沒有別人的地方釐清這些混亂的思緒,好像已經難受到快無法呼吸了,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觸碰過茫然的臨界點,似乎再往前一步就會摔的粉身碎骨,彷彿置身平衡木上。

 

「吶,漢堡。」

 

當她把那個皺巴巴的紙袋提起來時,田柾國有一瞬間想笑,這個漢堡出現的時機也未免太奇怪。

尹仁熙明顯看起來比他還要不知所措,她站在門口思考著要不要離開——她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藏也藏不住的,一直以來她的心情都這麼明顯。

她看起來決定要走了,就在這個時候田柾國終於開口叫住了她,她的眼裡清楚的寫著困惑。

 

現在就好,不要靠近了又離開⋯⋯

 

如果是她的話,不會推開這樣的自己吧?

 

尹仁熙沈默著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一雙小手互相絞扭著,大概是在想該怎麼安慰他。

田柾國閉起眼睛,一鬆下緊繃的情緒才感覺到感冒的症狀,比如說頭暈跟無法抵擋的睡意。

「田柾國?」她的聲音近在耳邊,田柾國半睜著眼睛靠在牆上:「嗯。」

「漢堡要涼了,真的不吃嗎?」

田柾國無語的轉過頭,她真的是用很認真的語氣在問他,於是他默默的就拿起漢堡啃了起來,尹仁熙盯著他把漢堡吃完了,才露出笑容。

 

「好了,安慰完畢。」

 

她把紙袋給折成一個漂亮的方型,夾在白皙修長的指間,田柾國愣愣的看著她,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不是讓我隨便做的嗎?我就只想的到這個,難過的時候吃東西最療癒了。」尹仁熙講的頭頭是道,「而且我知道你喜歡吃漢堡。」

被她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感覺好了一點,田柾國苦笑著沒說話,光是看她用這麼肯定的語氣,他就反駁不了半句,但是神奇的是不管她做了再無釐頭的結論竟然都很有效果。

「那⋯⋯休息夠了就起來吧,成員們一定擔心你了。」

「不要。」田柾國懶洋洋的坐在地上,毫不思考的拒絕了。

尹仁熙朝他扔來一記白眼,卻又像是不意外得到這個回答,她倒也沒離開,就這樣陪他坐著發呆。

田柾國屈著腿把下巴擱在膝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又緩緩開口:「仁熙⋯⋯」

她的腦袋咚一聲掉到他肩上,田柾國嚇了一下側過頭穩住她,竟然無聊到睡著了?

也是,第一次搭長途飛機又沒歇息的準備了演唱會,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嘛。

田柾國昂起頭無奈的笑了一下,不過他剛剛想說什麼?

 

要告訴尹仁熙的是什麼呢?

他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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